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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余华小说《活着》的生命悖论
作者:崔常琪
来源:《语文学刊》 2014年第11期
崔常琪
(辽宁师范大学 文学院,辽宁大连116081)
[摘要]余华在他的小说《活着》里,通过人类对命运不断抗争的描述,诠释了生存与死亡这一永恒悖论下个体生命的人生选择与精神世界,暗含着基督教的原罪意识。
[关键词]余华;活着;生命悖论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610(2014)11-0056-01
[作者简介]崔常琪,女,辽宁省葫芦岛市人,辽宁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研究生。
一、冰冷叙事下的共鸣
纵观余华的小说《活着》,无形的命运之手时刻扼着人们的咽喉。主人公福贵出生于地主家庭,为人纨绔,即便是父亲屡次鞭打也不悔改,直到他因赌博败光了家产,才产生了恐惧的情绪,但福贵父亲却只是长叹,这异于往常的反应,和父亲一夜之间现出的老态,让悔恨的情绪首次在福贵的身上生出了萌芽。第二天父亲把赌债全换成了铜钱,让福贵担着送到城里,磨得红肿的肩膀让福贵想通了“钱来的千难万难”的道理。[1]27之后父亲的离世,家珍的离开使福贵完成了思想上转变,终于从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变成人生的奋斗者。但余华的小说脱离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传统思路,而是让厄运接二连三的到来。福贵承包了五亩地,又迎回了家珍,辛苦的劳作让我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但天不遂人愿。在福贵为生病的母亲请医生的时候被军队抓了壮丁,两年后他终于从战场上捡了条命,母亲却早已因病去世,女儿凤霞也高烧成了聋哑人。但面对这一系列打击,一家人仍旧奋发向上,耕地、养羊,儿子有庆也送去了学校读书,几千年来中国农民就是这样不停地和命运抗争,却又一次一次地被逼到绝境。有庆去献血,却因抽血过多而死亡,“有庆不会在这条路上跑来了”。[1]134福贵简单粗暴的教育方式没有抹杀有庆对生活的希望,他仍每天给小羊割草。他得到长跑比赛第一名的欢乐场景还历历在目,却在转瞬之间失去了生命的温度。
有庆的悲剧还只是个开始。凤霞与偏头工人二喜结为连理,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是书中难得的温情。但紧接着,凤霞难产而死,留下一名男孩,取名苦根,不久家珍也随她而去,后来二喜也在工地遇难,只留下苦根和福贵相依为命。福贵为苦根煮了盆豆子,却撑死了苦根。最后福贵用他攒下的钱从屠夫的刀子底下买下了一头寿命将尽的老牛。在故事的结尾只剩下一头老牛与福贵相依相伴,一切欢笑与泪水都归于沉寂。就像书中的结尾说的:“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他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1]195在这本书中,感性的人看见生命悲苦,不住落泪;理智的人看见命运无常,面露深思。余华的笔下,展现了命运的无奈和人的不屈的抗争精神。
在书中,作者以搜集歌谣的“我”的身份出现,不仅将文章巧妙的切割,有效地控制了读者的阅读节奏和情绪反馈,而且多层叙事的内在张力能够将作者充分隐藏于故事背后,形成合理的叙事距离。由此也形成了本书特有的记录苦难生活的三种方式:回忆、忍耐和幽默。在余华的小说里见不到大段的抒情和渲染,余华擅用平白质朴的语言和冷冰冰的叙述为我们构建一
个可触可感的世界,这就是中国人世世代代存活于其中,并挣扎于其中的世界,这不仅是一个名为“中国农民”的群体,他还有一个更具体的名字叫“福贵”。
二、死亡困境与生命追求的抗争
余华创作的一个重要的潜在意图,就是通过叙述苦难,传达出自己对生命独特的体验、领悟与理解。在《活着》的前言中余华曾这样说过:“长久以来,我的作品都是源出于和现实的那一层紧张关系。我沉湎于想象之中,又被现实紧紧控制,我明确感受着自我的分裂,我无法使自己变得纯粹……”[2]余华道出了自己矛盾的根源——想象和现实的二元对立。正是由于这种精神上的撕扯与抗争,赋予了余华一个全新的看待世界的角度和立场。他将观察视角从客观存在转向人的精神世界,他认为,人的经验只能对实际事物负责,而越来越疏远其本质,但事物本身是不重要的,超脱事物的存在与真实才是真理寄居之所。这也体现在他对作家写作的评价中:“一些不成功的作家也在描述现实,可他们笔下的现实说穿了只是一个环境,是固定的,死去的现实,他们看不到人是怎样走过来的,也看不到怎样走去。这样的作家是在写实在的作品,而不是现实的作品。”[2]余华通常在他小说的苦难叙述中隐去道德主体,这种写作超脱了事件本身的是非对错,超脱以揭示形而下的现实之痛的写作目的,而转向了阐释形而上的存在之思。
在《活着》中,命运的苦难无时无刻不对个体施以强大的压力,个体又因其对生命本身的珍视而不停地挣扎,这中间形成的无比巨大的张力,就构成了永恒的主题。这便是“活着”,活着永远是过程而非结果,因为其结果永恒的指向死亡。尽管我们不得不承认,作为绝对永恒存在着的死亡,犹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永恒的高悬于我们的头顶,这才凸显了“活着”的价值与尊严。活着就意味着对命运不放弃,对苦难不妥协,活着就意味着对死亡最大的嘲讽与挑衅,一系列的打击足以使书中的每一个人物陷入痛苦与绝望,但总有人在痛苦中站起来支撑着大家往前走,这种最原始的生产关系下体现出的脉脉的温情令人动容,这就是人性。当一个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鲜活生命倒下的时候,福贵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担起了活下去的重担。看着一个个亲人消失荒冢,福贵也只能擦干眼泪继续前行。因为眼泪、怒号甚至歇斯底里都毫无作用,命运的安排我们只能默默地承受,人与命运相互感激,又相互仇恨,但他们永远无法背离彼此,余华曾经说:“作为一部作品,《活着》讲述了一个人和他的命运之间的友情,是最为感人的友情。”[3]
三、原罪意识与忍受
原罪,是基督教重要的基础教义之一。根据《旧约圣经·创世纪》的记载,因为亚当和夏娃违背上帝命令,在蛇的引诱下吃了禁果,犯下过错,因而失去了上帝的恩宠,被逐出伊甸园,由此,人类失去了管理世界和与神沟通的能力,这就是原罪,即人类一切罪恶的根源。它指的是灵魂的死亡、自我意志的堕落以及有缺陷的自身。因此,人类不得不为赎罪而经受苦难,这是人类必须面对的人生困境。《活着》一书通过余华对苦难的书写,为我们找到了生存的途径和生命自身的力量,为生与死的悖论找到了一条解决途径。“忍受”,就是余华的观念所在。“作为一个词语,‘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喊叫,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3]活着就是忍耐。
《活着》里没有英雄人物,也没有光辉的未来,有的只是对中国最底层民众的人文关怀,和由此生发的形而上的生存哲学的探讨。剥去名、利等一切作为装饰的华美的外衣,探讨在最本真的情境下的人性。福贵不懂什么拼搏、奋斗的大道理,他只知道上天赋予我们生命,我们就要活着,除非死亡拦住我们的去路,我们都要竭尽全力的活着,没有别的,只是“活着”而已。
【 参 考 文 献 】
[1]余华.活着[M].南海出版公司,1998.
[2]余华.活着·前言[C]//余华作品集2.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3]余华.活着·韩文版自序[M].作家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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