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的是母鸟,而不是“鸱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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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雨绸缪”的是母鸟，而不是“鸱鸮”



孙怀伦



《中国成语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年8月第1版，1994年7月第10次印刷）在解释“未雨绸缪”时这样写道：“《诗·豳风·鸱鸮》：‘迨天之未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绸缪：缠缚，引申为修补。鸱鸮在未下雨时就啄剥桑树皮，修补窝巢。后用以比喻事先准备，防患未然。” 真是“鸱鸮在未下雨时就啄剥桑树皮”吗？让我们先来看看原诗的内容。

《鸱鸮》前两节的内容是：“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鸱鸮：即猫头鹰。室：指鸟巢。 恩斯勤斯：恩，《鲁诗》作“殷”，恩勤即殷勤，辛苦的意思；斯，语助词。鬻：通“育”，养育。闵：病困。迨：趁着。彻：通“撤”，剥取。桑土：即“桑杜”，桑树根。牖户：门窗，此指鸟巢的破洞。牖：窗；户：门。女：通“汝”，你们。下民：下面的人。

原来，这首诗写的是一只孤苦无助的母鸟，在猫头鹰洗劫了它的窝巢、掠去了它的孩子——雏鸟时的悲哀呼号：“猫头鹰啊，猫头鹰，你已经掠去了我的雏鸟，不要再毁坏我的窝巢。我含辛茹苦，为了养育雏鸟，我早已累病了！ 我趁着天未阴雨时，啄剥一些桑树根皮，修补我那有破洞的窝巢。现在你们树下的人，谁还敢来欺侮我！”可见，“啄剥桑树皮，修补窝巢”的应是一只母鸟，而不是鸱鸮。编者可能一时大意，认为诗题既然是《鸱鸮》，那么诗中所写的主角也是“鸱鸮”了。其实，《诗经》中绝大多数诗的题目，都是选取该诗第一句中的一个词语作题目的，并不是对该诗内容的概括，如《周南·关雎》、《曹风·下泉》、《豳风·七月》等，《鸱鸮》这首诗也是如此。

上海辞书出版社是著名的出版社，出版的图书质量都比较高，以出版《辞海》闻名世界，出版的辞书和《鉴赏辞典》系列是广大读书人案头必备书籍。希望上海辞书出版社能够从读者立场出发，采纳浅见。

（《语文学习》2013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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