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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三百首·吴文英《澡兰香·淮安重午》
作品赏析 【解释】:
这首词,从内容来看是思念的一位能歌善舞的姬妾 。此时他客居淮安(今属江苏),正值端午佳节,不免思念家中的亲人,于是写了这首词。词写于端午节,所以词中以端午的天气、习俗作为线索贯穿所叙之事和所抒之情。
“盘丝系腕 ,巧篆垂簪 ,玉隐绀纱睡觉。”“盘丝”指回旋的五色丝。端午节古人有以五色丝绕臂的风俗,认为如此可以驱鬼祛邪。梦窗词爱写美人的一局部,如手腕、足。端午节系着五色丝的玉腕的意象更是常常在梦窗词中消失 。“巧篆”指书写了咒语或符篆的小笺,将它戴在自己的发簪上,古人认为端午佩带符篆可以避兵气 。“绀纱”指天青色的纱帐,此物也正值时令 。三句均为倒装句,从追忆往昔写起:过去每逢端午佳节这位冰肌玉肤的人儿总要早早推帐揽衣而起 ,预备好应节的饰物 ,装扮停当,欢庆佳节 。这里颠倒表达次序 ,意在强调题面之“重午”。“银瓶露井,彩箑云窗,往事少年依约。”“银瓶”本指酒皿,这里借代宴饮,“露井”本指没有掩盖的井,这里泛指花前树下 。“彩箑”,彩扇,歌儿舞女所持,这里指代歌舞。“云窗”指镂刻精致的花窗。“银瓶”三句连用四个有颜色感的漂亮事物,极精当地描绘出从前的欢会,或在花前树下,或在
华堂之中,环境当然美妙 ,人亦年轻风流。“为当时曾写榴裙,难过红绡褪萼。”“写裙”用《宋书·羊欣传》典。书法家王献之到羊欣家,羊着新绢裙午睡,献之在裙上书写数幅而去。这故事反映出南朝士人潇洒的性格,词人用来表现他和姬人的爱情生活 。词人见窗外榴花将谢,由榴花想到石榴裙,于是自然忆起在姬人裙上书写的韵事。石榴花谢,人分两地,乐事难再,不由得让人伤感。“黍梦光阴,渐老汀州烟”。“黍梦”指黄粱梦,典出唐沈既济的传奇小说《枕中记 》。这里形容光阴似箭 ,“烟”形容嫩蒲的细弱 ,蒲草也是时令植物。此二句言时间易逝,盛衰无常,连烟都要变老,何况石榴花呢 ?因此,从景物的衰败中以见人事的变迁,但上片结句占明的“渐老汀洲烟”却是当令景象,风景不殊,更使人感慨人事全非。
“莫唱江南古调 ,怨抑难招,楚江沉魄。”这句自然联想到了和端午节有关的典故。端午节是纪念屈原的,后逢此节日便唱为他招魂的歌曲。上片已沉醉在青春易逝的哀伤中 ,所以不忍再听招魂之曲。“薰风燕乳 ,暗雨梅黄,午镜澡兰帘幕。”前两句以景物衬托时令。燕子春末夏初生雏,五月梅子黄,梅熟时雨曰黄梅雨 。此非必当时实见。“午镜”也是当令物品。在端午日按习俗要高悬石炼镜。说是有驱鬼避邪的作用。“澡兰”,古代风俗,端午节人们要用兰汤洗浴。
看到家家帘幕低垂而引起午镜澡兰的联想 ,他想自己所思念的人这时也正在洗浴吧。此句又转回到端午 ,引出下两句:“念秦楼也拟人归,应剪
菖蒲自酌 。”这二句写思念之深,不禁设想姬人也在思念自己 ,她一边独酌,一边盘算着我,何时才能归来,这真是一幅逼真的思妇图 。“但怅望一缕新蟾,随人天角。”“新蟾”指新月,照顾端午,“天角”,天际海角,指淮安,当时已是南宋北部边界。这二句说她的等待也是徒然。她只能同我一样望着天涯的新月,苦苦相思吧!结句用共望新月表达了词人无穷无尽的思念之情。
这首词在铺写绽开过程中打乱了时间、空间的挨次,正是由于这种时空交叉,使人眼花缭乱,张炎评吴词“碎拆下来 ,不成片断”,有肯定道理。但细细吟思,就会发觉这些片断仍旧有迹可寻。
画面围围着端午节的风物、风光、风俗组合在一起,似断实续。在风格上也表达了吴词绵密缜丽的特点,词中多意象而少动作,好象它们中间缺少必要的钩连。并爱用丽字和典故 ,显得意深而词奥 。但当读者抓住了词人感情的脉络和吴词在构造上的特点的话,还是可以读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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